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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也嗑cp

长别离(伪270BG)

2015年4/5月份的产物,也是从旧号那边转移过来的作品。算是给新号的除草(大概

*标题源自法国同名电影/小说

*偏意识流





“我要说的是,您使我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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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西西里岛。
炙热的阳光铺洒在大地上,远处蔚蓝的海显得燥热不安起来。海鸥嘶哑地嚎叫着,迂回曲折的声调熔化在骄阳似火的七月里。

宽阔的街道上人影稀疏,偶尔一阵凛冽的海风呼啸而过,切碎了粘稠的温度。
路边唯一一家咖啡店早早地挂上幡布,年轻的女店员摇下遮阳伞,挽起袖管摆置露天桌椅。棕色长发向后盘得一丝不苟,衣着考究像是为了参加某个庄重的仪式。她推开店门,将刻“Benvenuto”字样的木板高高束起。

店面很小,约摸只能容纳十人左右。设施陈旧,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墙壁被刷上一层褐漆,氛围沉闷安静。暖黄色的吊灯孤苦伶仃地亮着。

咖啡研磨机一刻不停地运作,馥郁醉人的香气从柜台后散溢开。被擦拭得干净透亮的高脚杯整齐排列,遮住Marsala细长的瓶口。

她把蛋糕推进烤箱,为花瓶里的那支玫瑰浇了点水。《卡萨布兰卡》忧郁的旋律紧贴墙壁蜿蜒而上,以西西里人生疏沉滞的英语。
就像在纪念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乐声从不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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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着巴勒莫耀眼的晨曦,青年在咖啡店门口驻足。
铜铃叮当一响,柔和的声线徘徊在耳边此起彼伏。

“请问,有人在吗?”
——那是她的第一位客人。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她踮起脚向门口望去。
柜台几乎与鼻尖等高,她费力地睁大眼睛。

蓬松的褐发,明亮的棕眸,一身笔挺的西装。
柔和的光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轮廓。

与记忆深处某个形象重叠在了一起。

眼神有一刻的涣散,她双腿发软。
咣当一声,她没去管倒躺在一旁的瓷杯,绕出柜台。
皮鞋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纷繁杂乱。
她紧咬嘴唇,压抑着心中无缘由的躁动。

“抱歉先生,让您久等了。”
“这是菜单,请您过目。”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纤长的睫毛
——鼻翼的线条
——耳侧散碎的发丝
——筋骨嶙峋的手
背贴着柜台,她无力地仰起头。
五指抑制不住地震颤,身体缓缓向下滑动。
她跪坐在地上,她埋首于长裙的褶皱。
眼前的线条扭曲变幻,世界颠倒黑白。

他回来了。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他最终还是回来了。

细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呜咽。
迎来的是久久的沉寂。


最后一块三明治送进嘴里,青年将钱放在桌上。
“谢谢款待。食物很美味。”
他的嘴唇有规律地开合,但她已经听不见了。
她躲在柜台后,浑身紧缩。
时钟滴答作响。

椅子被移回原地的摩擦,脚步声已踱至门口。

他要走了……

瞳孔渐渐外扩,她精神恍惚。

……他要走了。
就像当年一样。
他要离开了。

她费力地支起身体,强忍着头部的剧痛。
她扶着桌檐,艰难地向着他的方向。
卡萨布兰卡悲伤的曲调流泻而出。
她张嘴,几乎是用尽全力对他喊道。
“请等一等先生。”
“我能不能……为您画幅画?”

风吹动布幡,窗外霎时明暗交错。
他的背后是强烈刺眼的光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的,
……拜托您了。”
声音似是在央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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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端在画布上娴熟地来回摩挲,流畅的线条与斑斓的色块交相辉映。
指尖的温度与纸张仿佛融在了一起,画笔嬉戏于一片暖光之中。

她抿着嘴,手上的动作流利自如。
笔尖沾满的颜料由浓转淡,晕开沉重的色泽。
她垂着眼,神情认真而凝重。

曾这样仔细地观察过一个人。
很久很久以前。
久到她几乎忘记是什么时候。

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只有一扇窗的房间。
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和她手中的画笔。

“小姐……您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
海鸟飞过的浮光掠影,打在墙壁上斑驳不清。
心底有什么在叫嚣着,妄图死灰复燃。
风在空中啜泣。

“因为……”
“您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她阖上眸。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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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光阴里,食指被墙硝磨出了血。
倾泻而入的阳光,刺得那双绿眸生疼。
女孩目光始终停留在某处,从早到晚,太过专注,以至于忘记用发霉的面包填补空洞的饥肠。

她在看一个人。
群潮涌动,始终第一眼就能认出的人。
棕发褐眸,西装革履。
他有着亚洲人别致的面孔,他的笑容如六月一成不染的天空。
他总是经过那扇窗,揣着公文包,步履匆匆。
他喜欢吃熏鸡肉三明治。
他的咖啡杯不离手。
他会喂流浪猫。
他会耐心地弯下腰摸摸卖花姑娘柔顺的发。
他怕冷,所以冬天常围着厚厚的围巾。
——他是个温润如玉的人。

他的一颦一笑,
她都看在眼中。

灰色的世界里,唯独他色彩斑斓。

那个阴晦的房间里。
她光脚站在冰冷的石砖上。
她手里拿着那只残缺不堪的画笔。
笔尖沾着泥浆,在泛黄的羊皮纸上肆意涂抹。
她想把他画下来。
仅此而已。


“后来呢?”
“后来啊……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之后我搬了家,离开了囚禁我的继父,也离开了陶尔迷。”

在那个看不见天空的房间里。
那幅未完成的画。
被火烧成烬的屋子。

我始终无法停止对你的思念。

“抱歉……”
沢田纲吉觉得他无法分担她的悲伤,这实在是太过深重。
她应该是透过他的眼睛,看向了某个已经不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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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沢田纲吉再次路过那条街的时候,咖啡店已经被另一家意大利餐厅替代。
隔壁书店老板告诉他,那家咖啡店的主人早在两年前就离开了巴勒莫。她什么也没带走,除了一幅年代久远的画。
“她一个人?”
“是的。”

沢田纲吉对书店老板道了谢,公文包朝上提,继续往前走。

远处层云迭起,阴影下是湛蓝的第勒尼安海,空阔的路向前无限延伸。
夏风呢喃,似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梦。
很古老,很古老的梦。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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